2019年1月8日,2018年度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揭曉,劉永坦、錢七虎榮獲本年度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中央軍委主席習近平為兩位獲獎者頒發獎章、證書。劉永坦院士是南師附中1953屆...
2019年1月8日,2018年度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揭曉,劉永坦、錢七虎榮獲本年度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中央軍委主席習近平為兩位獲獎者頒發獎章、證書。
劉永坦院士是南師附中1953屆校友,1947年以優異的成績考入該校,附中畢業后先后就讀于哈爾濱工業大學、清華大學。現任哈爾濱工業大學教授、研究生院院長,電子工程技術研究所名譽所長。他是我國雷達與信號處理技術專家,1991年當選為中國科學院學部委員(院士),1994年當選為首批中國工程院院士。
劉永坦院士一生胸懷愛國心、強國夢,長期致力于我國對海遠程預警技術研究和裝備發展。自力更生研制了我國首部全天時、全天候、超視距、海空兼容的海防預警裝備,創建了我國新體制超視距探測理論體系,實現了國家海防預警科技的重大原始創新,培育凝聚了一支掌握海防科技主動權的戰略創新力量,鑄就了捍衛國家領土主權的海防重器,極大拓展了我國的海防戰略縱深,為加快建設海洋強國、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作出了突出貢獻。
南師附中1953屆校友俞邃(國際自然和社會科學院院士)聽聞消息后也特意賦詩一首,以賀劉永坦院士獲獎。
延伸閱讀
劉永坦在哈爾濱工業大學實驗室(2018年12月25日攝)。新華社記者 王松 攝
堅持自主研發新體制雷達,打破國外技術壟斷,為我國海域監控面積的全覆蓋提供技術手段;40年堅守,帶出一支“雷達鐵軍”……他就是2018年度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得主,哈爾濱工業大學教授、兩院院士劉永坦。1月8日,劉永坦在北京人民大會堂接過了沉甸甸的獎章、證書。
劉永坦帶領團隊研制的新體制雷達究竟新在哪兒?他告訴記者,這款雷達不僅能夠“看”得更遠,還能有效排除雜波干擾,發現超低空目標,對于對海遠程預警來說至關重要。為了這個“新”字,他在“冷板凳”上一坐就是40年。
劉永坦在家中看書(2018年12月25日攝)。新華社記者 王松 攝
給海疆裝上“千里眼”:
為我國海域監控面積的全覆蓋提供技術手段
嚴冬時節的山東威海,寒風蕭瑟。劉永坦帶領團隊成員一同檢查正在調試的新體制雷達設備,面前是一個面積約6000平方米的雷達天線陣,天線陣外就是波浪翻滾的大海。此時,年過八旬的劉永坦精神矍鑠,滿眼欣喜。
如果說雷達是“千里眼”,那么新體制雷達就是練就了“火眼金睛”的“千里眼”,被稱為“21世紀的雷達”。它不僅代表著現代雷達的發展趨勢,更對航天、航海、漁業、沿海石油開發、海洋氣候預報、海岸經濟區發展等都有著重要作用。
早在1991年,經過十年科研,劉永坦在“新體制雷達與系統試驗”中取得了重大突破,并建成我國第一個新體制雷達站,獲得國家科技進步獎一等獎。
那時,身邊很多人勸他“功成名就、見好就收”,但劉永坦卻說:“這還遠遠不夠。”在他看來,科研成果如不能轉化為實際應用,就如同一把沒有開刃的寶劍,中看不中用。“一定要讓新體制雷達走出實驗室,走向海洋。”
隨后的十余年里,從實驗場轉戰到實際應用場,他帶領團隊進行了更為艱辛的磨煉。由于國際上沒有完備的理論,很多技術難點亟待填補,再加上各個場域環境差異巨大,新體制雷達的“落地之旅”格外艱難。
“解決不了抗干擾問題,雷達就沒有生命。”劉永坦說,各種各樣的廣播電臺、短波電臺、漁船,發出強大的電磁干擾是最大的難題。設計—試驗—失敗—總結—再試驗……他帶領團隊進行上千次調整,終于找到了解決方案。
這項完全自主創新的研究成果于2015年再次獲得國家科技進步獎一等獎。它不僅破解了長期以來困擾雷達發展的諸多瓶頸難題,更讓我國成為世界上少數幾個擁有該技術的國家。
“依靠傳統雷達,我國海域可監控可預警范圍不足20%,有了新體制雷達,則實現了全覆蓋。”劉永坦告訴記者,給祖國的萬里海疆安上“千里眼”,國防才能更安全。
劉永坦(前右)在哈爾濱工業大學實驗室鉆研雷達技術(2018年12月25日攝)。新華社記者 王松 攝
“不能向外面的封鎖低頭”:
他40年堅守開創中國新體制雷達之路
1936年12月,劉永坦出生在南京。第二年,發生了慘絕人寰的南京大屠殺。南京、武漢、宜昌、重慶……劉永坦回憶說,他的童年被顛沛流離的逃難所充斥,讓他從小就對國家興亡有著深刻理解。
“永坦”是家人對他的祝愿,更代表著國人對國家的期許。劉永坦堅信,科技可以興國,他一定要實現這個最樸素的愿望。
1953年,劉永坦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哈爾濱工業大學,大三時,他作為預備師資到清華大學進修,開始接觸無線電技術,返回哈工大后組建了無線電工程系。
1978年,被破格晉升為副教授的劉永坦作為國家外派留學生,到英國深造。“我是一名中國人,我的成功與否代表著中國新一代知識分子的形象。”踏出國門的一刻,他發誓要做出一番名堂。
在導師英國雷達技術知名專家謝爾曼的指導下,劉永坦參與了一項民用海態遙感信號處理機的研制項目,并獨自完成了其中的信號處理機工程系統。正是這次科研,讓劉永坦與雷達結緣。
“雷達看多遠,國防安全就能保多遠。這樣的雷達別的國家已經在研制,中國決不能落下,這就是我要做的事。”1981年秋,毅然回國的劉永坦帶回了一個宏愿——開創中國的新體制雷達之路。
劉永坦說,在國外,無論做多少工作,取得多大成就,都是給別人干活。只有回到祖國,才是真正的歸屬。
然而,要建新體制雷達,在當時的中國簡直是異想天開。哈爾濱工業大學原副校長李紹濱介紹,20世紀70年代中期,中國曾經對此進行過突擊性會戰攻關,但由于難度太大、國外實行技術封鎖等諸多原因,最終未獲成果。
面對重重質疑,劉永坦始終堅信:新體制雷達一定能做出來,只是時間和實踐的問題。
1983年,經過10個月連續奮戰,劉永坦完成了一份20多萬字的《新體制雷達的總體方案論證報告》,在理論上充分論證了新體制雷達的可能性,得到原航天工業部科技委員會的認可。
“沒有誰會告訴你關鍵技術,只有咬牙向前走,不能向外面的封鎖低頭。”一場填補國內空白、從零起步的具有開拓性的攻堅戰從此開始,劉永坦立志要向國家交上一個滿意的答卷。
劉永坦(右二)在哈爾濱工業大學實驗室鉆研雷達技術(2018年12月25日攝)。新華社記者 王松 攝
把“冷板凳”坐熱 :
他帶領團隊建立起一支雷達科研“鐵軍”
“這件事可能要干一輩子,不光我自己,要集結全系的力量,甚至更多的力量。”劉永坦說,相對于一些短平快的科研項目,新體制雷達是個十足的“冷板凳”。
團隊骨干許榮慶、張寧、鄧維波等人都說,劉老師是學術上的干將,更是團隊里的帥才,他懂得如何調動大家一起攻關。
雷達調試初期,系統死機頻頻出現。幾十萬行的大型控制程序,再加上發射、接收、信號處理、顯示等諸多設備,任何一個微小的故障都可能導致整個系統無法運行。
“不能給科研留死角。”劉永坦就率領團隊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從系統的每一個程序開始檢查,發現一個問題就解決一個問題。
1990年4月3日,對于團隊來說是刻骨銘心的日子——這一天,新體制雷達技術終于使目標出現在屏幕上。團隊所有成員都流淚了,是成功后的狂喜,也是多年壓力的釋放。
劉永坦(左)在哈爾濱工業大學實驗室(2018年12月25日攝)。新華社記者 王松 攝
40年里,劉永坦的團隊從最初的6人發展到30多人,成為新體制雷達領域老中青齊全的人才梯隊,建立起一支雷達科研“鐵軍”。
“圍繞一個方向,聚焦一個領域,劉永坦一干就是40年。不以困難為斷點,不以成就為終點,這種科研精神對后輩來說是激勵,更是向導。”哈爾濱工業大學副校長、中國科學院院士韓杰才說。
剛領完獎,這位“80后”老院士又許下了新的愿望,繼續帶領團隊向小型化雷達進軍,讓技術造價更低,讓功能性能更優,更好保衛祖國海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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