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校園貸起家的趣店近日靠直播賣菜火了，但也招來了大量網友的口水，以至于與其合作的明星都急著出來“劃清界限”。7月26日，參與趣店預制菜直播的《奇葩說》辯手傅首爾通過其微博賬號“傅媽”致歉：“我接到的通告就是試吃和講解預制菜。接錯了一份工作，疏忽又愚蠢，我滿心后悔，真的，活該被罵。大家實事求是的批評我都接受，也一直在反思。”同日晚間，演員賈乃亮也發(fā)布微博稱：“關于趣店的品牌合作，沒有背調清楚品牌前身的經歷，是我們疏忽大意了。發(fā)現問題后，第一時間雙方已經解約，也沒有后續(xù)的任何合作。”

傅首爾和賈乃亮曾在7月17日為趣店創(chuàng)始人兼CEO羅敏在其“趣店羅老板”直播間進行吃播帶貨，熱炒其進軍預制菜領域，帶來單場累計觀看人數破9000萬人次的好成績，數日之后為何紛紛切割道歉？這完全是源于輿論對于趣店以往的校園貸業(yè)務發(fā)出了聲量巨大的聲討與抵制。

廈門趣店科技有限公司在剛成立的2017年就登陸紐交所上市了，這并不是因為趣店業(yè)務本身，而是趣店的前身趣分期帶來的“原始積累”。2014年，羅敏創(chuàng)立了面向大學生的“分期購物平臺”趣分期，“零首付”“不用賣腎就能買iPhone”的借貸宣傳語，對應的正是臭名昭著的校園貸。

校園貸一般指的是通過低息、低門檻吸引大學生貸款，誘導學生以裸照等隱私作抵押，逼迫其父母為其還款，甚至還會以暴力催收變相強迫學生借新還舊以貸養(yǎng)貸。校園貸作為典型的套路貸，給多少學生和家庭帶來了毀滅性打擊難以統(tǒng)計，2021年的熱播電視劇《掃黑風暴》中根據真實案例改編的“裸貸”劇情仍引發(fā)輿論熱議，校園貸的影響之壞可見一斑。

2017年5月27日，銀監(jiān)會、教育部和人社部聯(lián)合印發(fā)“銀監(jiān)發(fā)〔2017〕26號”文件，規(guī)范校園貸管理，明確取締校園貸款這個業(yè)務，任何網絡貸款機構都不允許向在校大學生發(fā)放貸款。正是在校園貸被取締的同一年，趣分期改頭換面成趣店并上市。

校園貸被取締，以校園貸起家的創(chuàng)始人卻無須承擔法律責任，其中是否有法治不健全的問題有待討論。確定的是，在商業(yè)邏輯中，通過惡劣的商業(yè)模式起家，即便賺得盆滿缽滿，亦很難不令市場警惕，此次輿論的反應與明星的切割正是典型證明。

回到羅敏熱炒的預制菜生意本身，其商業(yè)模式亦有可疑之處。預制菜固然是當前的熱門賽道，但羅敏的商業(yè)模式重點不在預制菜本身，而是以寶媽為目標群體進行招商。羅敏在直播中呼吁寶媽們加入預制菜開店隊伍，并號稱寶媽們只要在小區(qū)幾百米附近開一家預制菜門店，每天只需賣出50份菜，每月即可輕松賺大幾千的收入，還表示粉絲級別高才有資格合伙。這樣的話術和有傳銷嫌疑的微店推廣話術何其相像，“開店提供貸款服務”更很難不令人聯(lián)想到其起家法寶校園貸。因此，網友評價“趣店是在‘收割’了大學生之后，又來‘收割’寶媽”而獲得大量點贊，亦說明了輿論的反應。

實際上，這并非趣店和羅敏第一次遭遇“滑鐵盧”。在直播熱炒進軍預制菜領域的第二天，羅敏進入新東方在線旗下東方甄選直播間連刷十個嘉年華禮物，被網友質疑“搶流量”，后稱已被東方甄選直播間的當紅主播董宇輝拉黑。網友紛紛為董老師的拉黑點贊，稱其“用行動表態(tài)”。而市場其實更早之前就已經表態(tài)了，趣店上市后市值一度超過100億美元，后股價從37美元下跌超過90%，近年長期徘徊在不到1美元，這次的預制菜直播令其股價有所回升，但幾天內再次腰斬。

惡劣的商業(yè)模式被唾棄、遭切割，公眾有道德譴責和用腳投票的權利，商業(yè)伙伴也有不合作劃清界限的自由，這本身就是市場自凈功能的一部分。同時也期待，法律制度能進一步地完善，讓惡劣的商業(yè)模式再無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