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不清是第幾次被提示“密碼錯誤”后,15歲的林相宇守在電腦前,再一次輸入準考證號、密碼和驗證碼,敲下回車鍵。溫州市教育局中招管理系統(tǒng)上,網(wǎng)頁終于成功跳轉(zhuǎn)。這是7月2日晚上6點,溫州市中招錄取工作...
消失的志愿
記不清是第幾次被提示“密碼錯誤”后,15歲的林相宇守在電腦前,再一次輸入準考證號、密碼和驗證碼,敲下回車鍵。溫州市教育局中招管理系統(tǒng)上,網(wǎng)頁終于成功跳轉(zhuǎn)。
這是7月2日晚上6點,溫州市中招錄取工作進行的首日。前一天下午,中考志愿填報截止的前幾個小時,他的賬號出現(xiàn)異常,更換5個不同的瀏覽器嘗試登錄,均被告知密碼錯誤。
應該是系統(tǒng)故障,他告訴自己。今年中考,林相宇考了580分,填報了十三所意向?qū)W校。不出意外的話,能錄上第一所重點中學。他早早買來高中的培優(yōu)課程,高中英語單詞也計劃提前背完。
眼下,“故障”后的再次登錄,讓林相宇松了一口氣。但是隨著鼠標下滑,他又重新緊張起來——志愿填報信息界面,此前填報的意向?qū)W校全沒了,僅剩下的是第二批志愿里排在最后一位的巨人學校。
還沒緩過神來,電話響起,是父親林濤打來的:“被巨人學校錄取了?”幾分鐘前,林濤在手機上收到了錄取信息,覺得不對勁,立馬停下手頭的工作打電話向兒子確認。
這是父子倆完全沒有料到的結(jié)果。林相宇比巨人學校分數(shù)線高出20多分,而且巨人學校離家遠,本來只是用來保底的。父子倆都“蔫了”,林相宇徹底泄了氣,“成天躺在床上,飯也不吃。
“為什么填報的十三所學校只剩下了一所?”冷靜下來后,這是父子倆首先冒出來的疑問。
他們想到了那個下午志愿填報系統(tǒng)的異常。“是不是我們的志愿被人工修改了?”父親打電話問班主任。登錄系統(tǒng)需要準考證號和密碼。林相宇的密碼很簡單——生日加上姓名拼音的組合。身份證號、準考證號等信息在班群里一直是公開的。
班主任堅決否認了這種可能:“怎么可能呢,是不是你自己操作失誤引起的?”
為了找到真相,那幾天,父親林濤頻繁往公安局、教育局跑,后來在縣教育局,工作人員告訴他們一個讓人脊背發(fā)涼的事實——后臺信息顯示,7月1日,填報截止前那個下午,一個陌生IP地址曾8次登陸了林相宇的賬號。
林相宇迅速想到了一個名字——許函浩,他的同班同學,也是同寢室友。他在QQ上打開了和對方的對話框:
在嗎?
是你改了我志愿嗎?
沒有任何回復。
事情的發(fā)展后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根據(jù)IP地址,在班主任的詢問下,許函浩承認了自己的行為。7月1日下午,他根據(jù)個人信息試出了林相宇的密碼,進入填報系統(tǒng)后,刪改了林相宇原來的志愿。錄取結(jié)果公布的那天,許函浩又將密碼改回。
父親林濤更納悶了。他沒有見過那個孩子,但熟悉那個名字,許函浩曾跟兒子共同出現(xiàn)在學校獎學金的表彰名單里,很多次考試里,這個名字都是第一。因為表現(xiàn)出色,他還被評為學校的優(yōu)秀畢業(yè)生。即使沒有見過對方,林濤早已對這個名字產(chǎn)生一種自然印象,“尖子生”,“應該是乖巧的”。
“爸爸,去報警!”得知真相后,林相宇情緒激動。但林濤猶豫了,“如果要鬧到公安局,這個孩子少不了要留下案底”。以為只是男孩間的惡作劇,他勸兒子,“如果他能站出來認個錯,教育局這邊能幫我們改回志愿的話,咱們差不多就放人家一馬”。
他沒有預料到,這句話激怒了一向溫和的兒子。“放過他?你知道我受了多大委屈嗎!”兒子嘶吼著,眼淚掉了出來。
兩個不被理解的男孩
林相宇和許函浩是在初三那年成為室友的。在此之前,九年級10班里,很少有人會把這兩個男孩聯(lián)系起來。
林相宇性格溫和,嗓音細,在其他男孩看來不夠“陽剛”。這使得從初一開始,圍繞他的一些“暴力”,就悄悄開始了。
“跑步動作太別扭了”,“走路步子太碎”,林相宇體格瘦弱,體育課上,他一舉一動都會受到嘲諷,“正常男生的動作都是張開的,他是向內(nèi)收縮的”,一個男孩提到,這讓不少男孩覺得“怪怪的”,“不舒服”,私底下,他們喊林相宇“娘炮”。
面對這些言語攻擊,林相宇很少表達出明顯的不滿和反抗,“被踩腳”、“書被推倒”、“椅子上被灑水”,一類的惡作劇對他來說幾乎是家常便飯。
初二那年,當林相宇的桌椅又一次被男孩們推倒時,班上一些女孩看不下去了,她們悄悄報告給班主任,帶頭惡作劇的幾個男孩受到警告,林相宇才久違地獲得了一段平靜的日子。和男生相比,女生們對林相宇的評價完全不同,“有趣,而且熱心腸”,這也是她們選擇站出來幫助他的原因。
長期遭受的敵意并沒有讓林相宇變得孤僻,相反,他積極善談,樂于在朋友圈分享自己的習作文章。他經(jīng)常主動承擔班上的一些公共事務,有時候去辦公室問問題、寫作業(yè),看到地上的煙灰和垃圾,會立即找來掃把清掃。
但這些努力也給林相宇帶來麻煩。有一次,當住校的同學違規(guī)養(yǎng)倉鼠被匿名舉報到班主任那里時,“舉報者”遭到班級里的集體憎惡,林相宇首先被列為了懷疑對象。林相宇覺得委屈,后來的班會上,他拿著提前寫好的長達三頁紙的發(fā)言稿走上講臺,試圖發(fā)出呼吁:班級應該是團結(jié)的,同學們應該合力抵制針對同學的現(xiàn)象;中考臨近,希望大家營造出良好的學習氣氛。
講臺下,十五六歲的男孩女孩們早已厭煩了這套“班主任式”的說辭。因為舉報遭受處罰的學生直接向林相宇放話:放學別走,學校門口見!更多人則是埋怨他“太愛出風頭了”,“可真是老師的左膀右臂”。
當這些嘲弄、鄙夷和冷言冷語籠罩在林相宇身邊的時候,通常,許函浩就坐在林相宇斜后方,把整張臉埋進書堆里,對這一切毫不關(guān)心。他是最容易惹人注意的那類學生,成績優(yōu)異,專注且自律,中考前的四次月考,有三次他都拿了第一。
和林相宇相反,冷淡寡言,是許函浩留給大多數(shù)同學的印象。有同學帶著問題來桌前詢問,他不作任何回應;臨近畢業(yè),有同學希望他在校服上留下一個簽名,他拒絕了。對同桌也不例外,遞過去的同學錄遭到拒絕后,同桌女生在紙上主動給許函浩留下了自己聯(lián)系方式,許函浩當著她的面撕碎扔進了垃圾桶。
優(yōu)等生的“撲克臉”勾起不少同學的好奇心。一群調(diào)皮的學生曾做過“實驗”——許函浩寫作業(yè)時,他們摘下他的眼鏡,搬走他的書,掰著肩膀晃動他的身體,試圖激起他的反抗。最終,男孩們失望地發(fā)現(xiàn),除了微揚起的嘴角,許函浩沒有任何多余的反應。
某種程度上,許函浩和林相宇都是班級里不被理解的那類人。即便只隔著三排座位,初中的前兩年,他們就像兩條永不交匯的平行線。但2020年春天,因疫情在家上網(wǎng)課的階段,兩個人因為游戲開始有了接觸,成為游戲中的好友。后來還會聊到學習,一起討論作業(yè)。
恢復線下教學后,2020年9月,為了追求更好的學習氛圍,林相宇從原來的7人寢室,搬進了當時只有兩人的307寢室,和許函浩成為室友。
307一度成為班上學習氛圍最好的寢室之一——寢室沒有人帶手機,所有成員的成績都在班級排名前列。許函浩理科成績優(yōu)秀,林相宇英語是強項,兩個人甚至計劃“專長互助”。
那時,林相宇所處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變得友好許多,他在班級里有了更多的朋友,關(guān)于這個變化,有同學認為是因為老師多次警告后的效果,也有人解釋說“初三太忙了”,而另一種說法是,這一年來了新的轉(zhuǎn)學生,也不被大家喜歡,“目光轉(zhuǎn)移了”。
但這樣的好日子沒有持續(xù)太久,因為游戲走近的兩個室友,開始因為游戲不斷產(chǎn)生摩擦。林相宇發(fā)現(xiàn),他和同學談論兩個人的游戲經(jīng)歷時,許函浩好幾次表現(xiàn)出明顯的不悅。“沒面子,他說我不應該把他玩游戲的事情到處說”,林相宇說。作為懲罰,林相宇偶爾會被要求幫許函浩值日,取洗衣房的衣服,以及幫他在小賣部付款。
有一次在音樂課上,當林相宇又一次和同學聊游戲時,許函浩突然抓起一支筆扎向林相宇的手掌,毫無準備的林相宇“啊”地大叫一聲,鮮血冒出來。那個傷口后來結(jié)痂,永久地在手上留下疤痕。
● 林相宇的中考成績。講述者供圖
307的秘密
事后回想起來,林相宇很難用一個確定的時間節(jié)點描述,兩人的關(guān)系是什么時候發(fā)生變化的。或許是因為那張電話卡,徹底激化了兩個人的矛盾。
2021年4月,許函浩未經(jīng)同意拿走了林相宇的電話卡沒有歸還。這件事通過林相宇父母,傳到了班主任那里,讓許函浩在辦公室挨了批評。當天晚上回寢室后,林相宇的被子就被扔到了地板上,許函浩指責他:這么小的事你還要跟你爸媽說,搞得我在那么多老師的面前沒面子!
又一次因為“面子”,兩人開始在寢室冷戰(zhàn)。林相宇漸漸發(fā)現(xiàn),許函浩洗澡的時間越來越長,輪到自己時,寢室已經(jīng)熄燈,他不得不摸黑洗澡。有一次,晚自習后林相宇沖回寢室想先洗澡,剛脫了鞋的腳還沒落地,被趕上來的許函浩一把猛拽,整個人倒在鐵制門框上。許函浩走向浴室,不忘朝倒地的林相宇甩去一腳。
餐桌上也不再安寧。食堂用餐的位置固定,兩人被安排面對面吃飯,有時林相宇的餐盤剛放下,就被對面奪了去。更糟糕的情況,是吃到一半,許函浩的剩菜和剩湯就潑到林相宇的盤子里,大朵油點在滿盤湯水里漂浮起來。不少同學都看到,吃飯的中途,林相宇突然“騰”地一下從座位上跳起來吼道,“你到底想干嘛”。
在307,林相宇睡過很多次冰冷的床鋪。每次發(fā)生口角時,許函浩會把事先準備好的空花露水瓶灌滿水,噴到林相宇的身上和床鋪上,直到瓶子見底。那些夜晚,林相宇睡在濕被子里,感覺“心比被子還要冰”。
“因為透露了對方的游戲習慣”,“因為讓他被老師批評沒有面子”,過去,林相宇以為,這就是許函浩討厭自己的全部原因了。直到寢室矛盾第一次鬧到了班主任處,林相宇聽到許函浩控訴了自己的數(shù)條“罪行”:林相宇在班里人際關(guān)系很不好;他“娘娘腔”,講話很“騷”,讓人惡心;他總是講話,影響我學習。
這兩個成績優(yōu)秀的學生,讓班主任無奈極了。“兩個人都批評了”,班主任后來接受《新京報》采訪時提到,他叮囑兩個男孩,“馬上中考了,都管好自己,好好讀書”。聽到班主任特別交代自己,“寢室里盡量別跟他講話,別惹他”,林相宇傷心了,他認定在老師眼里,許函浩顯然比自己更優(yōu)秀,此后他再沒有找過班主任反應。
307發(fā)生沖突的時候,室友徐平大多在場,“都是沒有理由的,一般是許函浩不高興,會主動找他(林相宇)鬧”。起初徐平?jīng)]有放在心上,這樣的“小打小鬧”過去在班級里也時有發(fā)生,徐平以為“他們不會玩真的”。
直到第一記耳光在寢室打響,徐平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了。那聲音足夠響亮,以至于他驚訝地抬起頭,循著聲音的方向望過去。許函浩的巴掌落在林相宇左臉上,打得他耳朵嗡嗡作響。只是因為被嘲笑是“山溝溝里來的”,他想要回嘴反擊。
肢體沖突在307越來越頻繁。對話的勢頭一不對,許函浩會直接抓住林相宇,一腿將他翻倒在地;不對話也會有問題,即便是躺在床上休息,許函浩吃著蘋果也會走到林相宇床鋪前,旁若無人地直直躺下,壓得林相宇喘不過氣,他尖叫并和對方推搡起來。
徐平想過幫忙調(diào)解。林相宇被鎖在寢室外時,他起身開門,還沒靠近,許函浩就把他攔下了。他常常覺得左右為難。“兩個都是自己的同學”,不攔是坐視沖突,攔了又可能和許發(fā)生沖突。幾次口頭勸阻無效之后,這位室友徹底放棄了。
事實上,林相宇也不是沒有嘗試過反擊。趁人不注意時,他曾偷偷把墻灰倒進對方的鞋子里;在食堂里遇到挑釁,他也學對方的樣子,把剩菜或湯倒進對方的餐盤;有時候氣極了,朝對方踹一腳,但還擊的一腳很快又落在自己身上,“真痛啊”。
林相宇“不想浪費力氣了”。為了避免正面沖突,晚自習結(jié)束后,他會去對面樓老師的宿舍,借口咨詢問題待半個小時,或者就在樓梯口打發(fā)一段時間,趕在熄燈查房之前回到307。那些無處傾訴的委屈被他寫在一塊隨身攜帶的寫字板上:“我不是山溝溝里出來的”,“忍一百天,到中考結(jié)束”,“中考我一定要超過你”。
到后來,爭吵和打斗已經(jīng)成了307每晚的“固定劇目”,“有時候是掐他(林相宇),有時候是把他摔倒,然后腳踩或者坐在他身上”。熄燈后,黑暗中傳來“咣—咣—咣”的聲音,徐平躺在床鋪上,他能分辨出,那是骨關(guān)節(jié)撞到鐵架床上的聲音。
有幾次,林相宇被摔在地不動彈了,許函浩會問一句:你沒事吧。在徐平聽來,是一種“似笑非笑的語氣”。
臨近中考的一天,班上同學在學校機房進行中考志愿模擬填報。回到寢室,兩個人又產(chǎn)生了沖突。林相宇想起來,許函浩當時指著他問:“信不信我以后把你志愿給改了?”
● 中考志愿填報 (資料圖片)
“是不是我不夠好?”
斷斷續(xù)續(xù)講述那半年的經(jīng)歷后,林相宇的情緒幾近崩潰,他留下一臉震驚的父親,把自己一個人關(guān)進了臥室。
父親林濤起初不敢相信,如今已被憤怒填滿。那些發(fā)生在兒子身上的事情,他又花了幾天時間拼湊完整,很快便帶兒子去公安局報了案。
歉疚和自責折磨著這位父親。因為忙于工作,他把孩子送進這所私立學校。兒子住校,半個月回一次家;三年,林濤只去過一次家長會。每周父子倆都會通電話,那些短暫的交談里,他噓寒問暖,關(guān)心學習情況,卻很少觸及兒子內(nèi)心。如今再回想起來,孩子中考前急劇下降的成績事實上早就向自己發(fā)出了信號。
他至今不知道施暴者的樣子。聽完兒子哭訴后,他慌忙從家長群里翻出班級活動的視頻和照片,伸到兒子面前:哪個是他?林相宇沉默不語。
篡改志愿的消息仿佛暑假里的一道驚雷,在九年級10班的群里炸開了。“刺激了,刺激了”,類似的消息率先在群里彈出來。
“搞這么一手,挺沒意思的”。
“這么投入的人竟然會改別人志愿”。
得知林相宇報案后,班級里不少女孩主動聯(lián)系他,表示如果有需要,愿意站出來為他曾經(jīng)受到的欺凌作證。
“一個人的語氣和性格只要他自己習慣了,就沒什么不妥”,“那些因為性格覺得林同學有問題的,他們本身就存在問題。”一個男孩提到,他也決定站出來。
等待警方辦案的過程中,林相宇懨懨地宅在家里,看到朋友圈和QQ空間不斷傳來同學錄取的喜訊,早早購買的培優(yōu)課程他沒心思看了;打算提前背高中單詞,單詞念在嘴里不自覺就走了神。
他做過幾次噩夢,都和霸凌有關(guān)。有時候他旁觀著一場霸凌,有時候是自己正遭受霸凌,不管什么時候,他總看不清施暴者的臉。
他至今想不明白,問題到底出現(xiàn)在哪里?是因為自己透露的好學生會“玩游戲”讓對方覺得沒面子了?還是和自己玩游戲會“沒面子”?
室友徐平也覺得疑惑。班上男孩集體排斥林相宇的時候,徐平也有些疏遠他,隨著接觸深入,那些成見漸漸消失。在林相宇搬入寢室之前,他和許函浩同寢室兩年多,許函浩話少,偶爾開開玩笑,沒有發(fā)生過任何爭端。15歲的徐平很多時候都不解,什么樣的成見能導致這樣的惡意?
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遠是班主任沒預料到的。原本他認為這只是青春期男孩之間的正常打鬧,“如果不是這個(改志愿),根本不會有事,鬧矛盾的學生那么多,哪里會注意到”。
50多天的等待后,8月19日,林相宇拿到了行政處罰決定書,認定了許函浩非法刪除并修改林相宇志愿的行為,并對許函浩處以行政拘留6日的處罰,但因為未滿16周歲,最終不送拘留所執(zhí)行。
● 行政處罰決定書。講述者供圖
8月底,這起案件隨著媒體披露在網(wǎng)絡上獲得大量關(guān)注。林相宇打開手機,看到班級里和網(wǎng)絡上,幾乎呈現(xiàn)出一邊倒的指責許函浩的聲音,“基本上都在罵他,他現(xiàn)在口碑變得那么差”。
一種更為復雜的心情開始頻繁找上他。“我真的沒想到一開始那么好的人會變成這樣,我不知道為什么有點難受,好像是我害的他,又不是我害的他。”直到開學的前一天,他還在試圖跟一些同學確認:是不是我個人做得不夠好?
有些疑問或許將長久懸在林相宇心中。夏天結(jié)束,許函浩在縣里最好的中學開始了新的學期,開學那天,有同學走上前問他:“你改了林相宇志愿嗎?”“沒有,我沒有改他志愿啊”,他淡淡地回答。
在教育局的安排下,林相宇也被原志愿中的一所學校錄取。考慮到他體格瘦弱,開學前,父親特意把他送去一家體能訓練營,進行針對性的體能鍛煉。關(guān)于接下來的住校生活,在愁容滿面的父親面前,林相宇用了一種輕巧的語氣,“希望我跟他們合得來”。
(為保護隱私,文中人物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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