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只按照父母所預設的劇本就能順利一生,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不太可能的,想像單一成功的道路和僵化的人生法則,已經讓太多的孩子失去太多。早已在紐約交易所上市的學而思,宣布要在美國硅谷開設分校了...
孩童只按照父母所預設的劇本就能順利一生,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不太可能的,想像單一成功的道路和僵化的人生法則,已經讓太多的孩子失去太多。
早已在紐約交易所上市的學而思,宣布要在美國硅谷開設分校了,有些評論者直覺聯想到了曹德旺的“美國工廠”,當然還有幾年前BBC的紀錄片《中國老師在英國》。
中國的教育品牌走出國門,不再只是引發國內“應試教育”與“素質教育”的理念沖突,現在還多添了與美國教育方式的對比,更加引發關注。
學而思在國外延續了國內的“家長幫”論壇模式,快速把硅谷地區的華裔父母都拉進了官方群,線上線下評測、報名,如火如荼地進行。
就像一位華裔母親在文章中說的,在劇場里,一旦有人站起來“看戲”,所有父母都生怕落後,“劇場效應”讓大家紛紛跟著報名。
追求教育,似乎是華人家庭的執著,也是華裔孩子在美國的標準形象。華人媽媽培養孩子嚴厲要求課業與才藝的“虎媽”形象廣為流傳,正在競選民主黨總統提名的楊安澤(Andrew Yang)就很善於運用這種形象來標榜與幽默調侃自己。
可以說,這個“劇場”早就存在,只不過學而思這個“名角”登上舞臺,一夕之間引發騷動。
學而思的爭議歷來有之,曾有作者稱其與其他補習班的區別,就像培訓“特種兵”和“民兵”的差別。而如今學而思進軍美國,一般人也同樣地認為美國孩子就是“民兵”等級。
這條想象中的鄙視鏈,構成了我們看待華人教育的某種隱藏“劇本”,無論在國內或國外。
但實際上,它卻有僵化與誤導的可能。
如果把華人補習班簡單地當做中國應試教育的代表,當做中國教育的標準產物,而與美國教育對立起來,都很可能一種二元對立的粗暴想像,它過于單純,與事實不符,對我們創造更好的教育并沒有幫助。
更危險的是,它可能會讓我們繼續推著自己的孩子,去當“特種兵”,忽視其他的選擇。
去年芝加哥大學宣布本科申請可以不再提交高考(SAT/ACT)成績,可以只提交高中成績,以及用視頻等方式進行自我呈現實力的材料。這一做法據稱是為了對治亞裔學生補習與考試能力強,使得標準化考試無法完全鑒別學生的多元能力,排擠其他族群機會等等,引發了亞裔父母的反彈。
刻版印象固然已經造成,但是繼續把這視為亞裔群體的優勢,或認為這就是中國孩子無法改變的特色,都落入了長期以來的僵化路徑中,它對亞裔族群的成長和生存,都沒有太大幫助。
而事實上,教育體制已為減負做出了相當的努力,而各種學校和民間機構里都有非常多的教師在推動讓學習變得更有創造性和活潑,而甚至就在一些以應試出名的高中、培訓機構里,也能看到一定力度,在推動這樣的運營方向。
與其說學而思單純只是應試教育、奧數亂象的代表,不如說這應該是學而思也會渴望素質教育的時代。
若說“中國式教育”,如果再退回更早的年代,新三屆、老三屆的人才也談不上就是所謂中國式應試教育的產物。
最近頗受討論的紀錄片《他鄉的童年》里,在最后一集介紹了許多課外學校如何創造性地轉化中國傳統,以創意而趣味的方式讓兒童接觸傳統文化知識,例如郝景芳的童行書院,還有安徽小團山的中英書院等,都在開拓一種創意而鼓勵自由探索的新中式教育。
這些,都超越了單純的對立框架,仍然認為中國教育僵化的人應該看到這些。二元對立的框架扭曲了認識。
《他鄉的童年》劇照
美國或其他歐洲國家的寬松課程設計,其實未必能在眾多貧富條件不均的學校和學生身上都實現素質教育,那存在于想象之中。
而事實上,在美國的頂尖中小學里,競爭也是極為激烈的,美國父母也并不總是寬松自由。在學科成績上,應該拿美國最頂尖的學生和國內的頂尖學生相比較,而不是以我們的相對優秀者,對比可能缺乏良好學習條件的那些美國學生,我們應該知道、并考慮美國非裔與拉美裔族群承受許多嚴重不利的社會條件。
不論在哪里,良好的學習結合了個體的自由探索與方法規律的依循才得以可能,只不過同時往往需要許多社會與物質條件的支撐。
有些新聞說,華人培訓行業進入美國以來,不少非華裔的孩子也都來報到,但是需知這些補習班只局限在一定的城市區域與階級群體里,而俄羅斯數學班或日本數學班,也同樣風行,甚至比華人補習班更風生水起者,亦有之。
上個世紀美國移民中教育水平表現最好的之一是猶太移民群體,除了社會經濟條件影響教育水平外,還有美國的多族裔因素,我們其實無法單純、泛論地談論所有美國兒童的學習成就,而那些表現優秀的美國學生與中國學生之間,其相似與差異處不見得是粗率的二元對立能夠說明的。
事實上,教育所面臨真正的危險,在于某種功利化的追求,一旦落入這種追求的陷阱里,那么即使素質教育也是可以補習、可以構成兒童的負擔,甚至學生為了得到入學機會而刻意報名參與各種調研、會議與課外活動也可能成為新的常態。
唯一能夠矯正這種傾向的,必須是依靠理解學習與教育的真實意義。
教育的減負、寬松化或自由化本身并不見得就是目的,當孩子對學習對象有充分的興趣和熱情時,即使沒有任何外來強迫,他也可能愿意不眠不休的鉆研下去,而教育松綁后的自由正是使學習者可以運用這樣一種自由探索的動力與熱情。
如果說我們看到所謂的歐美寬松教育心生羨慕,其實無非也就是看到這種自由而熱情的探索,羨慕它們可能帶來的深度與樂趣,以及知識與生活密切連結的生長。
必須說的是,即使在形式上有這樣的自由空間,無數的歐美中下階層孩童仍然因為各種原因而無法良好學習。無論是物質或生活條件的欠缺或是學習環境的問題,即使有形式上的自由也無從利用。但是同時仍然有很多良好案例,有些孩童在這種自由探索中成長茁壯,包括我們所讀到的那些天才的科學家與非凡的工程師。
提出原子論的化學家道爾頓(John Dalton),成長在工業革命的起源地曼徹斯特,他的啟蒙老師果夫(John Gouph)是個盲眼的自然哲學家,帶領小道爾頓和其他孩子在原野觸摸和探索大自然,實地的觸摸與實作是這里的關鍵詞,因為經由實地的生活與感官體驗,能為孩童開啟一整個原本封閉的、遠離注意力的探索空間。
柏拉圖說哲學的起源是驚奇,道爾頓做為科學史上為人熟知的案例,特別說明了孩童如何在自由探索中發展出一生鉆研的熱情。
相對而言,不管接受多少書本上的知識加上各種考試與學習評估,都市孩童對大自然仍然可能是隔膜的,覺得知識是被動給予的,而不知道如何在實地接觸與操作中生長出知識。
相對于這種被動麻木,還有一種主動的危險,就是僅僅形式主義地把素質教育的內容當成一種新的入學考試,使它再度成為功利化的俘虜。這對于教育的改革又是一埋伏的隱患。
能夠打破這種陷阱的,或許是理解教育與學習探索的追求究竟是指向什么。它應該指向的是人類生活里永遠存在的未知。所謂面對和處理未知,我們在生活與課堂中所學習到的總是有其視野的局限,這是無法避免的。
我們所生活的這個世界,政治與經濟不斷在變化,技術也不斷在革新,因此我們所學習的,以及教給孩童的知識,總是會過時的。要面對快速變遷的世界,就必須了解未來社會依循的規則,與我們對事物的描述,將會不斷地更新。
比起學習既定的知識和固定的規則,更需要理解新的變化與一個創造新認識體系的能力,而除了面對未來以外,孩童還需要面對其他的來自不同文化與社會的人群,面對和自己生活在同一個社會但有著不同生活方式的鄰居與陌生人,這種不斷面對新的人事物的學習,事實上也就是生命的必然,而教育應該為孩童預備的,就是這種探索和迎接未知的能力,而不是固定的背誦點。
孩童只按照父母所預設的劇本就能順利一生,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不太可能的,想像單一成功的道路和僵化的人生法則,已經讓太多的孩子失去太多。
同樣是華裔的美國奧數隊總教練羅博深說,老師啟發他,最重要的就是熱情和享受學習本身,但太多孩子正是在教育里正是失去了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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